《裝扮遊戲》(Tomboy,2011),由年僅31歲的年輕法國導演瑟琳席安瑪(Céline Sciamma)自編自導。本片2010年8月開鏡,15人團隊的劇組、50萬歐元的預算,火速在20天內便拍攝完畢;榮膺2011 柏林影展泰迪熊獎評審團大獎、電影大觀單元開幕片,本屆金馬影展自然而然是搶手的熱門秒殺片;不過我11/30(三)PM 9:00在真善美戲院觀影時,偌大的戲院包括我僅有五個人,雖然身體窩在幽暗而安逸的電影院裡頭,心內卻頓時飄盪著淒風苦雨般的淒楚感觸,原來只是影展的大拜拜陣仗讓人為之迷惑,日後院線上映真的不見得能反映在單廳票房上啊!
劇情介紹(此段轉載2011金馬影展官網):好女孩不作。那個夏天,十歲的洛兒搬到新社區,跟著換了新身分,她說自己叫米克,決心跟大家玩一個男孩遊戲。她裸出扁扁的上半身,穿條短褲就去踢球和游泳,剪短髮嘟嘟嘴,一身男孩子氣。連女孩也愛上她,手牽手,一個吻‧‧‧‧‧‧而夏天就要結束,頭髮漸長,女孩愛意猶濃,一個謊言還需要多少謊言掩蓋?纖幼身體如苞蕊就要綻放的瞬間,這場名為長大的遊戲該怎麼收尾?
童女無性別。讓時間回到最初,面對童年,導演瑟琳席安瑪說:「我想表達那是一段如何充滿感性與曖昧情感的人生階段。」電影鏡頭出入於樹影斑斕與湖光瀲灩之間,燦爛影像中,對於身體初萌的探索如碎影點點斑駁其上。屬於前青春期的抒情考古學,如今想來淡淡然,只有惆悵酸甜甘。
安插於前青春期的捕捉煞是迷人,安能辨我是雌雄的帥氣女孩與社區的小小女萬人迷的情愫萌芽與探索;玩真心話大冒險光是探問有無吃鼻屎經驗、某男孩是不是暗戀某女孩就能足以手舞足蹈,已渡過青春期的大人們,相信都會不由得會心一笑。導演以一種溫婉地姿態勾勒著自我的探索與同儕間的影響力與相互仿效,五官清秀、帶點雀斑、瘦骨嶙峋的洛兒學著踢足球時上半身一絲不掛、故作粗野的吐口水,這形如一種融入男性形象的儀式:「我是女孩、而我可以跟你們一樣」。然而生理的差異仍舊無解,當一群男孩大喇喇撇尿時,「Tomboy」還是得躲進森林裡小解。游泳前,將女生連身泳裝,剪成男性三角式泳褲,為了雄風不落人後,偷偷塞了綠色的條狀黏土。在游泳完,後洛兒將綠色條狀黏土放進收納過往掉落牙齒的小盒子,充滿符號性的意向;牙齒的脫落是成長的自然現象,而性向與自我的探索,何嘗不是呢?於是乎,電影的收尾我不甚滿意。洛兒為妹妹挺身而出,女兒身卻化身男性也因此露了餡;洛兒的母親逼洛兒穿上荷葉邊的藍色連身衣,去男孩家登門道歉與小情人家開誠佈公,做了全天下母親都會做的事:「我這麼做不是要傷害妳,而是不得已;我根本不介意妳扮成男生,是為了妳好。」。可是洛兒母親並未好好靜下心替洛兒著想,而完完全全是為了她自己的面子與不容挑戰的既有價值觀。她沒有給洛兒「說」的機會,僅僅是劈哩啪啦地單向傾洩自己想說的話,然後施壓要求女兒照辦就是。
洛兒在影片尾聲親口說出自己的名字「洛兒」而非化名的「米克」,不知怎地,我感到莫名失望。劇本有那麼好一個造成性別揭露地轉折,卻是虎頭蛇尾的草草收束,倘若是「努力朝著某個目標到頭來卻徒勞無功」的大幻滅故事,倒會有種難以名狀地詩意。但在《裝扮遊戲》中,非但沒有前進亦未退回原點、反而等同於倒退好幾步;就現實面而言,以洛兒的年紀妥協自然是無可奈何、可以想見的,但在電影中的勇於替妹妹挺身而出的洛兒,或許因為對性向還懵懵渾沌、忠於己見的獨立性尚未養成,表現地異常消極與被動,就這麼在母親施加的壓力下而「輸誠」了。所幸洛兒與妹妹珍妮的互動甜美而萬分討喜(畫假手錶、被妹妹抓包要求保密的交換條件、妹妹早熟到幫洛兒剪髮、洛兒替受傷的妹妹敷完藥後用紅墨水抹愛心。),替電影的可觀性與好感度增色不少。
《裝扮遊戲》:★★★
2011.11/30 PM9:00 真善美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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