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S：吳至歪
法籍越南裔導演陳英雄改編的《挪威的森林》(Norwegian Wood,2010)，入圍競逐第67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最高殊榮金獅獎。然而看在多年村上春樹迷、讀過村上每一本中譯本的我眼裡，簡直近乎一場災難。參考維基百科的資料：「根據目前的拍攝現場報導，得知導演對細節的要求一絲不苟，包括對演員頭部的細微高度，或是燈光所拍攝的光度與距離等也有強烈標準。此外為重現1969年的生活面貌，除了任何會出現在鏡頭前的物品雖與該年代的物品相符外，連不在拍攝範圍內的物品也放置了當時型號的物品。」。單從上述這段節錄，便足以陳英雄看出在技術面上與美術道具的執行完備、戰戰兢兢地追求盡善盡美。縱使理解導演剝除學運的時代色彩、讓小說中突梯滑稽的活躍配角「突擊隊」形如人間蒸發、淡化玲子的病態感，劇本大幅刪減小說篇幅、全然聚焦在渡邊徹、直子、小林綠三位主要角色上，是就篇幅考量的不得不為，但若要我直言不諱地說，好好一部村上春樹最為廣為人知的經典小說，就這麼被拍「壞掉了」。
在選角名單出爐時，就曾引起不少書迷的疑慮，果然擔心的事情成真了。直子透明易碎纖細形象，是由因全裸演出《火線交錯》裡聾啞女高中生的菊地凜子擔綱，我想選她作為全片挑大樑的第一女主角，或多或少是為了幫助賣國外版權、吸引外媒的注意，畢竟她在《火線交錯》大膽而又糾結地演出，入圍奧斯卡最佳女配角，具有一些國際知名度。菊地凜子個性美的外在形象跟想像中的直子落差甚大，不過毀了《挪威的森林》電影版搞砸的罪魁禍首絕算不在她頭上，與松山研一跟水原希子在此片中船過水無痕的演技相較，相形之下她還明顯技高數籌，真要從《挪威的森林》電影版勉強找出值得一看的亮點，大概也只有她的詮釋方面了。
平心而論，電影雖不至於難以下嚥，但著實可謂乏善可陳!劇情的爬梳與剪裁亦是我覺得很糟糕的部份，我不清楚村上春樹本人有無看過電影，但相信若是看了應該會深感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被糟蹋、變得味如嚼蠟吧！
改編村上春樹小說的電影我看過三部，在金馬影展看的《神的孩子都在跳舞》看的出力求營造出孤絕地氛圍，但由西方導演來拍，力有未逮，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目前只有《東尼瀧谷》我大力推薦，村上春樹也協助市川隼改編劇本，果真原汁原味掌握到村上作品神髓、甚至將篇幅精簡的原著昇華引領到另一境界!據悉，就連村上春樹自己對《東尼瀧谷》電影版都相當滿意。
其實提到《挪威的森林》的電影改編，不論是在日本亦或國外的討論也不曾間斷過、卻始終只聞樓梯響，多年來呼聲最高的是擅拍青春殘酷物語的岩井俊二，他自己也曾經在訪問中自承是村上的超級書迷：「1987年，村上老師的《挪威的森林》由講談社發行，那年我24歲，正是和書裡的主人公渡邊差不多的年齡。像其他年輕人一樣，我開始瘋狂地迷戀書中的一切，心想要是自己身邊也有直子和綠子這麼兩個女孩兒該多好啊（笑）……」，岩井俊二在一次訪談中如是說。他甚至曾揭露他的名作《情書》的角色配置雛型與靈感來源，源頭即是《挪威的森林》。「1994年……我又聽說《挪威的森林》的總銷量已經突破500萬冊，而且社會上興起了所謂的村上春樹現象，研究論文一大堆，於是我就有點蠢蠢欲動了───能不能把它改編成電影呢？」後來，覬覦著改編《挪威的森林》的他靈機一動：「我的做法是盡量參考書中的設置而又不露破綻。」於是乎，他利用《挪威的森林》的小說架構拍了《情書》。
寫到這邊，不禁意淫著假若是岩井俊二來詮釋《挪威的森林》那該有多美妙…(可惜岩井俊二在2004年的《花與愛麗絲》後作品產量銳減)；哪怕是交給拍出《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的中島哲也(此導演近作是在台灣引起不小迴響與話題的《告白》)，也能賦予《挪威的森林》別開生面的嶄新風貌吧…
《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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