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

words:大亨

(男人篇)
男人
二十七歲
是一個年輕的高中老師
住在一個都市中平凡的小套房
小套房形狀是個正方塊
幾坪的空間
就是男人的棲身之所
男人就在這麼一個壓縮的空間當中
看看教科書,梳洗,睡眠
單身無女友的他
除了有時會失眠的毛病外
倒也過的還算自在
但自從旁邊的空套房
搬來一個女人之後
情況有所改變...


每當晚上十二點
男人看完電視
梳洗完畢時
從隔壁的女人套房
就會傳來男人的喘氣聲
以及女人有些刻意的呻吟聲
就像是用力擠壓喉嚨
所發出的聲音
更另男人無法想像的是
女人會搭配搖滾歌曲來助興
而且全部都是一些經典歌曲
Ramones的"Hey Ho Let's Go"
Queen的"We Are The Champions"
在某一個深夜甚至傳來了
Led Zepplin的超級名曲"Stairway To Heavn”
那時男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心想"越來越誇張了"
就這樣
搖滾音樂加上了呻吟聲
時常持續到了凌晨一點
甚至在一點之後
聽到了另個男人的喘息聲…..


就這樣
男人的生活形式
有了更動
每天早起
下班回家後
帶著灰姑娘怕魔法消失趕回家般的匆忙心情
開始把明天上課的教材整理
而且要趕在十二點前準備妥當
因為男人知道
凌晨十二點房間會響起女人陣陣的呻吟聲
來伴隨單身的自己入眠
但男人從來沒有去想去敲門阻止
因為
他總覺得女人的呻吟當中
固然歡愉佔滿了大部分的情緒
但男人卻從這聲音當中
聽到了潛藏的哀傷
儘管那哀傷實在是不甚明顯
愉悅彷彿強勢的拳擊手
把哀傷逼進了不起眼的角落
哀傷只能夠喘息著
並且閃躲強勢的愉悅
儘管如此
哀傷依舊是難堪地存在著
"算了吧"
男人總是如此想


因為十二點
原本是男人固定休息的時間
頭一個月
其實是讓男人感到痛苦萬分
睡眠的環境多了"Oh","嗯"諸如此類的聲響
男人總是輾轉難眠
但又過了一個月
男人發現他養成不合邏輯的習慣
原因是有一次隔壁套房不曉得為何
十二點到了
卻沒有傳來例行公事的聲音跟搖滾樂
男人整夜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九年前的那件事情的記憶
就像女人沒搬進來前一樣
常常突如其來開始在腦中翻騰竄動,不停肆虐
隔壁房傳來的呻吟聲和充滿能量的搖滾樂
不可思議的跟本該是深沈又平靜的睡眠起了聯繫
男人從沒想過
少了女人的呻吟聲跟搖滾樂
睡眠竟然鬧起了彆扭
男人也為此感到十分驚訝跟納悶
他才發現
在兩個月後
隔壁套房傳來的聲響
成為了自己的"晚安曲"
足以帶領自己沉睡
更深沉的沉睡………


在男人十六歲的高中時期
男人交了他的第一個女朋友
兩個人交往過程儘管平淡
卻有一股安定的充實感
他的女朋友是個溫柔又獨立的女孩
這也是當時還是男孩(現在的男人)
最欣賞她的一點
女孩父母離異後
除了一個月母親寄來的微薄生活費
其餘學費跟生活費都是靠自己打理
甚至自己租了一間小套房
小套房當中充滿了彼此甜蜜的回憶
以及出遊的照片
在他們交往滿兩年時
男孩決定用自己打工一個月的薪水
給女孩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個戒指
當男孩拿著備份鑰匙
打開了房門時
看到了房間內的景象
女孩裸著身坐在另個男孩身上
而那個男孩卻不是自己
而是平常自己熟稔的學長身上
是那個在社團課最照顧自己的學長啊
男孩張大了嘴巴
放大了瞳孔
整整有五秒的時間
地球的轉動彷彿同時停止了五秒
五秒後
彷彿有個旋轉的陀螺丟進了男孩的嘴
身體感到暈眩
在身體內那顆青澀的心也瘋狂失序的旋轉
男孩把門甩上
踉蹌了幾步
奔下樓梯
開始往外狂奔
沿途的風景宛如有了生命
用著憐憫的心看著男孩
不知道跑了多久
男孩低下頭喘氣
大聲地怒吼跟流下了眼淚
也許是受到的打擊太大
太過於具體
從那天開始
男孩成為了性無能
求助於醫生
吃了藥卻絲毫無法改善


幾年後
男孩成為了男人
那個撞見女朋友跟自己的好友上床
因此性無能的男人
如今
卻被一個充滿性能量的女人
歡愉中帶著寂寞的呻吟聲所牽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