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S:大亨
讀此篇前先讀三弟篇
(本篇為大哥篇/1)

我生在一個有開明雙親、三個雙胞胎弟弟的家庭中。大體來說是很美好的,雖然我對三弟所做的一件事情耿耿於懷。但如果不是那天,我自己受到慾望的驅使、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的話,存在於六個人露出白白牙齒咧嘴而笑的全家福照片中,那份幸福感,應該會持續在這個家庭流動著。對不起,我沒有資格當哥哥,沒有資格還厚顏的活著。


致命事件的起因,在於我一直對於三弟的女友有份特別的好感。由於在大學以前,我們四胞胎都是同班。我們對於彼此實在太熟悉了。在三弟的那件事情發生以前,雖然這樣說恐怕有點奇怪,但我一直覺得我們四個人是一體的。我們的基因組合一定是一樣的,我曾經這樣想過。但後來只因為一個女孩子的出現,就瓦解了我們四人的平衡關係。更讓我驚訝的是,讓我發現我們四胞胎的差異性。我承認我的確不是一個好東西,但我還有一點點良知、還會認知到罪惡感這種情緒。但我們四人當中,有一個人是魔鬼。當我發現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與魔鬼對抗的力量,就算有,也已經太遲了。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可可就吸引了全校男同學的目光。包括我們四胞胎。可可是隔壁班的女生。又大又明亮的雙眼、健康小麥色的皮膚、修長的美腿。雖然在運動場上、她是個活躍的運動高手,但在私底下卻散發一股嫻靜感、講話的聲音既輕且慵懶。這種反差的魅力、足以使所有思春期男孩著迷。當然,我們四個人回家也談論過可可。還小心地假裝成不經意提到。這也不能怪我們,我們那時才15歲,沒交過女朋友。都還很害羞,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暗戀著可可。談到她的時候,甚至裝出一副「真不知道那女孩在紅什麼。」的口氣。我們四個人就像兩兩坐在翹翹板的兩端,維持著得來不易的平衡感。但不知不覺中有人默默起了身,翹翹板終於失去它本來保有的微妙平衡。離開翹翹板的是三弟。開學沒多久,他有了動作。一開始是寫信、接下來是吃飯、再來是看電影。沒想到照著這樣基本的公式,可可就變成三弟的女朋友了(可能也是因為比起同齡的同學,我們四胞胎有著比較多的零用錢吧)。這些是我事後才曉得的。我知道你想問我在這個過程中,難道我都一無所知嗎?我是有感覺出一些不對勁,比方說那陣子三弟都很晚回家。身為大哥的我,免不了問了幾句,那時他告訴我「我繳錢去上街舞課了。」,還拿出街舞教室的學生證給我看。後來等他們交往後,我照著學生證上的電話打過去問才知道,三弟確實是有報名、也繳了錢,但一次也沒去上過課。也就是說,上街舞課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可以順利追求可可、而不被我們其他人給察覺。雖然說男性追求女性,不管基於生物的本能、或是精神層面來看,都是天經地義,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我沒辦法原諒三弟的欺騙。我們四個人從小到大就是一起的,不是嗎?年紀小一點的時候,不管連多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心情都會拿來分享。他大可以坦白地說他打算追求可可、讓我們另外三個人公平競爭, 就算輸了,基於兄弟情誼,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而他不該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做著這種背叛我們兄弟之情的事情。你可能會說這樣哪算的上背叛?就算是,也是無心之過。不,這是預謀蓄意的欺騙,至於證據,就在於那張街舞教室的學生證。


交往一段時間後,三弟開始把可可帶回家。帶回家幹什麼?我想這不需要我多加說明吧。如果只是做,那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試著忍受。問題在於「聲音」。他們兩人每次都發出好大的呻吟聲。坐在房間讀書、寫功課的我,不但沒辦法平心靜氣,反而被弄得臉紅心跳,腦海中浮現出他們正在交歡的畫面。有部我喜歡的電影叫「鬥陣俱樂部」,有幕場景就是艾德華諾頓在自己房間、焦慮地聽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與朋友布萊德彼特的交歡聲。但差別在於,在電影中布萊德彼特是艾德華諾頓精神分裂創造出的人物,所以事實上與女主角做的是他自己。然而在現實中,在我鄰近房間跟我迷戀的女孩做的人,是四胞胎其中之一的三弟。一個跟我外表一樣的男人,與一個我暗戀的女人。憑什麼!這個不顧兄弟道義的王八蛋。好吧!我承認我妒忌得不得了。就這樣過了兩年多的時間,我衣服上了繡線,從一槓變成了三槓。我已經是一個三年級的學生,在半年的時間就要大考了。那天讀書回來,想要休閒發洩一下壓力,從書包拿出朋友借給自己的色情片,準備等下放到自己的電腦裡欣賞。在經過三弟的門前時,一種惡意無聲地潛伏進來。它有個名字,叫偷窺慾。心想三弟這個臭小子,有沒有跟女友留下什麼「親密的證據」呢?溜進了房間,我隨手把門向後一甩,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戰績叫人有些失望,並沒有找到疑似性愛的光碟、火辣的性愛照片。只有十幾張可可的生活照以及藝術照。我突然有個瘋狂的念頭,就是我要看著可可的照片發洩,而且不是在自己的房間,是在三弟的房間。對!我就是要在他的房間、對著他女朋友射。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兩年多,這兩年多來我自己也交了不少女朋友。但我承認,我心裡那股說不出的憤慨與妒意,早已化為怪異的黑色小蟲、在我心臟一邊流著黏膩的液體、一邊緩慢地爬行。我坐上了在房門斜右方地床上,把照片一張張攤開來,低頭看著照片幻想、手部開始動作。我緊緊握著性器,向前向後來回滑動著,手部動作的速度越來越快。這時我感覺有股黑影在盯著我。就像若是有人將手擺在你頭部後方,雖然沒有接觸到頭部,但依舊會有感覺一樣。我抬頭朝門的方向望了一眼。門雖然微微打開,但並沒有人,八成是我自己太神經質吧。我大可以站起來,把門關上,但因為我有.點.想.射.出.來.了,我可不想最後的衝刺時間、做任何有可能掃興的多餘事情。更何況我都已經敢冒險溜進三弟房間做這檔事了。過了兩、三分鐘,低著頭做最後衝刺的我,又感覺到從門的方向傳來視線,但這次我連把頭抬起來都嫌麻煩,幾秒鐘之後我射出來了。至於當時我為何會有如此全然不顧後果的行為,我自己是這麼看的。或許我潛意識渴望三弟看見我在他房間所做的事情。這樣我等於也找到機會將兩年多前的不快情緒,對著當事人給一股腦宣洩。平日的時候找不到衝突點,很難有適當時機能說出口。我相信只有憤怒對憤怒,憤怒才有可能被釋放到一丁點都不剩。另一種可能,有點像是驚悚作家愛倫坡短篇小說裡曾提過的那種傾向。在意識裡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不好,但行為卻與意識鬧不合,背著陽光、朝著崩壞的方向直奔而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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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點這
第五章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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