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S:大亨

一顆數百年的神木與巨石
分隔著東村與西村
這兩個村都是出了名的武士之村
東村的人永遠不會踏入西村
西村的人永遠不會踏入東村
在這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法規約束著
但這卻像是不成文的規定一樣
彷彿在兩村交界點
有著無形的線
不過還是時有耳聞
一些東村跟西村的百姓
因為發生嫌隙
而彼此拿刀互相砍殺
每年最少會發生幾十次這樣的事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兩村沒有任何交集
只在在每年秋天的最後一個禮拜
東村與西村會各自派出最強的武士
在神木前比武
這是一場一定要比出高下的決鬥
除非必須有一方必須放下武士的劍
恥辱地下跪磕頭
決鬥才會中止
否則
這場決鬥
要在一方死亡後才會中止
也就是說
若是沒有一方下跪示弱
那麼從拔出劍之後
這場決鬥就註定要以一個人的死亡來劃下句點
這個是兩個村落的村長共同的協議
也是兩村維持了一百年的傳統
但是這場一年一次的決鬥
代表一個村子的榮譽
派出的又是各自最強的武士
所以一百年來
參與決鬥的武士
從來沒有人真的丟下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武士之劍
被村民烙印上懦弱的記號
所以每年
都有一個劍術高強的武士走向死亡
決鬥是很殘忍的
因為勝利的武士
就必須參與次年的戰鬥
只要勝出就必須一直繼續參加
但畢竟兩邊派出的都是全村第一武士
所以一個勝出的武士
往往贏不到三次
就會變成亡魂
百年來的決鬥
東西與西村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兩邊勝出的次數差不多各佔了一半
但是在這二十年來
勝敗的天秤再也無法保持它的平衡了


在這二十年當中
西村沒有一個武士死亡
因為西村的武士連贏了二十年
換句話說
東村在二十年間
已經少了二十個出類拔萃的武士
西村的武士
被封為蒙面劍神
原因是他非常的神秘
決鬥時總是臉上戴著一塊黑色的布
沒有人可以看的出他的容貌
西村的蒙面劍神
劍法非常的深沉
出劍速度不快
但是往往在幾個出手後
就已經把對手斃命
東村沒有一個武士
可以看穿他的劍法的秘密
他的心也跟他的劍一樣充滿神秘
彷彿被什麼看不見,卻堅固的"什麼"給包覆著
東村的武士在決鬥時
都想將他擊敗
一窺他的廬山真面具
不過在扯下那塊黑色的布之前
都已經死在蒙面劍神的劍下
二十年來
每一年他擊敗東村的菁英武士之後
都會砍下東村武士的頭
綁上了線
掛在神木上
讓人頭在風吹雨打之下
漸漸的潰爛
二十年的時間
已經跨越兩個世代
足以讓一個小孩長大成人
像三年前代表東村的武士
就是來幫自己的父親報仇的
原因是十多年前自己的父親
就是蒙面劍神的手下敗將
不過他跟自己父親下場一樣
頭顱最後被懸掛在神木上
他頭髮散亂,眼睛睜的大大地
好像死不瞑目的樣子
西村的蒙面劍神
在平常的日子
沒有人知道他是西村的"誰"
甚至連有沒有在西村生活起居都不能確定
但是二十年來
在每年一次的決鬥中
他都會代表西村
如期的露面
雖然是個謎一樣的人物
但在西村當中的聲望
早已遠遠超越話都說不太清楚的年邁村長了


今年的比賽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在決鬥還沒正式開始前
神木前圍滿了比往年還要多的人群
因為這次東村的武士
被稱為天才劍手
不過才二十二歲的年紀
劍法就被許多東村的資深武士譽為已臻至大成
他的身世也非常的奇異
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
就被遺棄在東村最具盛名的劍道場"奔雷道場"前
換句話說
他是一個孤兒


奔雷道場的老當家---雷瞬
也是寫出奔雷劍譜,開辦奔雷道場的男人
在二十二年前下著細雨的那天
看到這個放在自己道場外的孤兒時
孤兒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出奇的安靜
他越看越覺得投緣
不過對於是否要養育他
雷瞬也猶豫了許久
因為自己已經有了三個兒子
劍道場的子弟又有千人之多
就算收養了他
恐怕也沒辦法專心養育他成人
不過雷瞬在收留孤兒的第二天
無意間注意到了一點
使雷瞬不再猶豫
下定了堅決的決心
是他.的.眼.睛
孤兒的瞳孔不是黑色的
而是灰色的
那是比黑色更混沌
更令人不安定的顏色
於是雷瞬正式把他收留起來
並且幫他取了個小名
叫阿目
原因是他有著讓人印象深刻的灰色瞳孔
雷瞬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
而且對他比自己原本的三個小孩
更加的嚴苛
甚至更加的看重
他後悔當初對自己大兒子管教不夠嚴厲
使得大兒子空有高超劍術
個性卻過於自負
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一般
當三個兒子在道場外練劍時
他只讓還是小孩的阿目掃地
他認為
只有先鍛鍊他的忍耐力
才不會重蹈大兒子的覆轍
自己的三兒子只比阿目大三,四歲
不過他在能開始叫爸爸沒多久後
雷瞬就讓他拿木劍了
但阿目在道場只是日復一日的掃地
晚上就睡在道場的倉庫裡
雷瞬知道阿目因為耳濡目染的關係
對劍的興趣從小就很濃厚
甚至在哥哥或是自己弟子練劍時
都會邊掃邊偷看
然後深夜在倉庫把掃把想像成劍揮舞著
這些雷瞬都默默的看在眼裡
不過除了掃地跟督促他讀書寫字
他始終不會在阿目面前提起有關於劍的任何事情
直到阿目十五歲的時候
雷瞬終於把他阿目到自己前面來
"從今天以後...可以不需要再打掃了,你也開始練劍吧"
阿目全身微微顫抖著
嘴唇更是抖得厲害
彷彿是與自己獨立脫離似的
阿目想說些什麼
卻發現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每天每天
只要自己醒著時
總會幻想自己拿著劍
就連在睡夢中
都碰到自己在練著劍法
而從今天起
終於可以碰劍,學劍
他即將成為一名武士
一位劍手
長久以來的宿願
如今終於要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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